何处春日

不要在乎那么多原因啦 快乐最重要

我写文很多错字 自己翻译一下

🌟🌟请给我评论!🌟🌟

理想三旬

是过世漫画《看脸时代》的一对cp


我很喜欢他们 纸片人无罪


大量ooc/不存在的情节捏造/我对过去的猜想




  我认识金俊九那年差不多应该八岁,日语韩语都说的蹩脚,看见他的时候直觉告诉我应该打招呼,但我一时间忘记了韩国人该怎样打招呼。他用那双上挑的狐狸眼死盯着我,像是在打量一个命不久矣的猎物。于是我被他的眼神激怒了——这很奇怪,八岁的我不常会被激怒,而金俊九就是那个“反常”或许说是我人生一切脱离轨道的“反常”的开始。

  

  我跟金俊九的初次见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我莫名其妙窜出来照着他的鼻梁就是一拳。往后的日子里面我们说起来这件事,金俊九歪在我的身上,手掌横着比划几下再嬉笑一阵。说我矮,夸我可爱,又自说自话的用几句甚至不如我八岁时候水平的日语讥讽我。我下意识又一次对着他的鼻梁一拳,意料之内的事情是,这次他接下来了。我数落他屁话多,他捏住我的手腕绕过去,又忽然甩开,抬手摘掉我的墨镜,一边转一边念叨:可能是我小的时候当哑巴当太长时间了。

  

  我曾经真的有很长一段时候以为他是一个哑巴。第二次见到金俊九的时候他跟在李道奎后面,而我走在父亲前面,他一把将我推到对面,我差点撞到金俊九身上。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他的头发去什么劣质发廊漂成了金黄色,我们两个人离得近了,一股化学试剂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我想忍耐,等父亲与李道奎说完话再出声音,十秒、二十秒,我最后还是没忍住,一个巨大的喷嚏打在金俊九脸上,后者第一次开口在我的面前说了一大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们的荒诞故事似乎从这一个喷嚏开始,就再也没有结束。


  父亲离开之后李道奎才发现我们两个打作一团,他那件本身就算不上干净的衬衫上面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就像开在他身上的洛神花。金俊九,八岁的金俊九,身上开满洛神花的金俊九,他被我压在地上,这也是我从八岁开始之后为数不多完全压制他的一场战役:后来我才明白,那天他是为了不继续弄脏衬衫。李道奎为了板正从地下爬上来的俊九打起架来不管不顾的习惯特下此严格规定——当然,考虑到波及到了我,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他只是洁癖还懒得给我们洗衣服。


   念在我初犯,那天并没有遭受什么毁天灭地的惩罚,我竟然体会到了一丝做懵懂小孩的快乐,只是这快乐没有留存多久,李道奎就把他无情撕碎。他告诉我,我和俊九是作为他的徒弟出现的,而我们遇到他和遇到彼此的意义也是作为“李道奎的未成年徒弟”而打架而生活。我们必须不剩喘息时间的变成李道奎,因为我们的保质期很短暂,十八岁之后我们将没有任何继续在他的身边存活的价值。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很严肃,以至于我直到现在依旧有种我或许会在十八岁生日那一天被他杀死的错觉,因为他和世界就再也不需要我。是的,世界从来都不需要我,世界不需要林宗建,也不需要金俊九,他们只需要李道奎的徒弟,我们就是为了这些而活着也是为了这些遇见的彼此。

  

  因为弄脏了李道奎给金俊九六个小时前新买的衣服,我被惩罚去打扫了整个家的家务,俊九一言不发地在我后面跟着,我走到客厅他就到客厅,我走到厨房他就到厨房,最后我忍无可忍一脚踢到他小腿上,却没想到他居然纹丝不动。我至今仍然认为金俊九在初次见面的战斗里面放水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导致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和他对打时都确定不了该使出的全力,不过考虑到金俊九本身就是一个很不道德的人,不论是他八岁还是他十八岁都一样。

  

  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只说了一声:你把我收拾完的地面弄脏了。

  

  他就真信了我的忽悠,依旧一言不发地在我身边一手拿水桶一手拿拖把跟在我后面拖地,那是金俊九第一次被我骗,也几乎是唯一一次被我骗,之所以是几乎,一次收钱回来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上,小臂上未干的血液顺着我的动作蹭到真皮座椅上面,他问我是不是受伤了,我说不是,我怎么可能被那些家伙弄伤,应该是泥水。后来第二天天亮了他检查完座椅,掀起我的被子就掏出碘酒给我消毒上药,我困得睁不开眼,他就用力拿棉球摁向我的伤口,骂我居然敢骗他,不知道脏掉的血迹多难擦吗?诸如此了的小谎,他还上过不少,但我就不继续列举了,毕竟在骗对方这件事情上,永远都是金俊九做的更过火,我的比起来不过小巫见大巫了了。

  

  我看着他一会儿弯下腰一会又直起身子发呆,不可能是累了。最起码能跟我打平手的人怎么可能做家务做累。现在回想起来,他可能是不安也不甘心,他与打扫卫生这件事情似乎天生就不太匹配,流浪汉们养大的小孩更不知道为什么要拖地或者为什么要让衬衫一尘不染,八岁的金俊九对自己始终有一种自负,他觉得自己的双手应该用来打拳击或是抢劫,而不是在屋檐下面给房子的主人打扫地面,我很可惜自己没有见过八岁之前的他什么样子,应该比现在更混蛋一些,我是庆幸又惋惜的,庆幸人生中从此有了金俊九这么一个无耻又有趣的东西,也惋惜没能看到另一种可能性里面更无耻疯狂的金俊九。这也是我对李道奎怀着敬佩与仇恨交错的情谊的根源之一。

  

  我还没说什么,他却突然冷笑了一声,说了我牢记到即便闭上眼睛仍然能完美复述的一句话。他说以后要挣钱,要挣许多钱,比如一百亿。到时候就带着我躲起来,因为大家都很无趣,流浪汉大叔们很无趣,救助站的阿姨也很无趣,说要领养自己的姐姐也很无趣。只有我和李道奎在他的身边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有活着的感觉。

  

  后来我有事没事就拿这段话呛金俊九,他也后悔曾经那个哑巴居然好意思对刚见面两天的人说这么肉麻的话。我问他为什么不带李道奎,他却露出一副很惊异的表情:道奎大叔不是说再十八岁之后就会扔掉我们吗,我想留也留不住。我又问那你说长大是要长到多大,他说,最晚只能是十八岁了吧,我不想活过十八岁。

  

  如今我们已经马上要迈过十八岁的大门,俊九曾经说赚到一百亿的说法竟然不是无稽之谈。只是一兜又一兜的钞票从我们经过又落在崔东秀的手里,我们也从保质期到十八岁生日的李道奎的徒弟变成保质期到十八岁的崔东秀手下十位天才之二,金俊九则更为自暴自弃一点,他宁愿承认自己就是崔东秀的十条狗之一。说出这个比喻的时候他在开车,一边笑一边狂踩油门:不觉得很好笑吗?一只怀了十个狗崽子的老狼狗,走起路来大肚子都晃晃悠悠,多像一坨恶心的猪油。我怀着最基本的人性和对生命的敬意打住俊九的话,他却反过来骂我做作——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什么是母亲。

  

  我仍然不知道金俊九说他不想活过十八岁的夙愿是否会成真。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十八岁却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它意味着成年意味着法律,意味着我们要脱手现在的一切不论是清理人员还是四大联盟,意味着我们将从为李道奎或为崔东秀而活着的两条卖命的疯狗变成需要思考往后余生的人类。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开始理解金俊九的许愿词和他的选择。十五岁第一次见到崔东秀之后我们就会预料到的,在之后的三年里面我们和我们或者说是我的四大联盟为他赚的盆满钵满,我和俊九在十八岁之前的三年里面仿佛享受尽了世界上所有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我们开跑车包游艇,金发蓝眼泳装女几乎要把她的奶和我的手臂揉在一起,我们在豪华酒店开房,然后将钞票撒满地面,全是俊九这个疯子的品味,因此我越来越不怀疑他的誓言会成真,他真的做出一副要在十八岁之前过完一辈子的做派。

  

  我不明白自己的打算,依我看来俊九自暴自弃是因为只留他一个人他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目的,他可以为了流浪汉大叔而活也可以为了李道奎崔东秀而活,但如果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他会怎样去做可能我们都没有想清楚。其实我也没有考虑好,能想到的最优解竟然是回日本继承事业。幸好俊九不知道我的算盘,不然一定会破口大骂或大打出手之后清算干净这个想法:比起让我和他死掉一个来说,他可能更担心我会变成一个无聊的人。

  

  我想我是有什么想让我留念下去的东西的。于是我半夜喊金俊九带我去看海。他一开始不想动,后来我跟他说,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大海,他才磨磨唧唧的穿衣服打着哈欠去找车钥匙。那天我们去的江东的海岸线。那海很糟,凌晨五点,都是渔民和工业机器,浓烟顺着烟囱上来,把隐约透光的天色又盖成乌黑一片。他那双狐狸似细长上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于是我没看几眼就把他拖回车里面回家。他跟我开玩笑提神:你是看我熬夜舍不得了吗,我好感动。我连忙否认:这里的海看了倒胃口,我也怕你回去路上疲劳驾驶一车两命,你的命不值钱,我的不一样。他紧着跟:是啊,天天忙四大联盟的事情,脑袋都反光了,能不值钱吗,我都要闲的发霉了。

  

  后来为了补偿我这次糟糕的与海的初次会面体验,他包了游艇和美女带我去济州岛钓鱼。请了六七个泳装模特却看都不看一眼,只顾着问我张贤的故事。我总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金俊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我当成哑巴的金俊九。我父亲在这十年里面只来过两三次,见了我们之后,他说,俊九变得越来越像李道奎了。西装革履,还不许弄脏一点,说话也想到什么说什么,偶尔还要说些恶心话搞人心态。这不奇怪,我能感觉出来李道奎在他身上用的心思更多一些——因为我比俊九拥有的更多,我有父亲,有家族,有日本做我的温柔乡。八岁的金俊九却只有我和他。可我又变得像谁呢?我能察觉出来自己的变化,为了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搜寻了十年。在济州岛的阳光下面我和俊九的眼神交错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我变得越来越像小时候的俊九。

  

  小时候的俊九和我都曾经自命不凡,认为力量该有一些更有意义的用处。可世界是无边之海和无际之涯,我们只是里面的一滴水或一粒沙,我曾认为是我们支撑起了崔东秀四面楚歌的暗棋,却不曾想我们也只是网上的一根丝线。宗建是四大联盟的宗建,俊九是崔东秀和崔秀丽的俊九,不是俊九的林宗建,也不是宗建的金俊九。于是我见到朴玄硕的时候发了疯:我希望他是那个可以摧毁四大联盟的人。他可以摧毁四大联盟也摧毁我们,让我和俊九从那张深不见底的网里面走出来,从我们十八岁就会自动销毁的人生桎梏中走出来。

  

  后来我的左手骨折了,俊九没来得及高兴几天就开始骂娘。失去一半自理能力之后我和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有他能照顾我。我们不可能请其他人留在身边。于是他的一小段悲惨人生开始了。崔东秀下来的命令是要我赶紧康复行动能力,因此他必须认真按照照顾病人的方式来照顾我,不然就会惹得那位大人心烦。我就开始利用他,哪怕接电话也要他在旁边替我拿着。在那段时间里我完全代入角色将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只是为了折磨金俊九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

  

  很多时候我必须得承认俊九是一个漂亮的好看的男人,不光我这么想,我们一起走在大街上,也永远是他被搭讪的更多——也有来找我的,多数都是看上了我一身奢牌。每收了一个联系方式,俊九就斜挎在我的肩膀上面,对着我晃悠妹子主页的照片炫耀,还说即便我摘了墨镜也不一定会变的跟他一样受欢迎,人跟人之间天赋有壁。但只有我知道他再也不会看那个主页第二眼——仿佛跟我炫耀一次就是它全部的使命所在。所以当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卡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里面,又因为骨折的左手行动不便时,望着一股威士忌气味的俊九才不会有什么情感波动。果然,他第一面见我就是嘲笑,嘲笑我的狼狈样子,我借着他的动作起身,再一头槌帮他醒了个酒。他吃痛,握着钱包恶狠狠地说,董事长奖励我零花钱了,还剩下不少,你一分别想要了。

  

  我没搭理他。不知是不是因为生长环境不一样的原因,我始终对钱兴趣不大。八岁的金俊九曾跟我发誓,长大前要挣到一百亿然后带我找个地方纸醉金迷,我却从未对这个看似美丽的愿望做出任何回应。我们的家灯光暗沉,因为我常年带着墨镜,看不惯强烈的日光灯。俊九的脸还带着酒气,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疲惫。我们都是揠苗助长下长成的苗。跳过了最天马行空的童年时期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怀揣一生的浪漫夙愿。如果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天,我希望可以开车带他去看看我家乡的海,希望到时候他的身上没有血迹和尘土,不然如果弄脏我车子的话,我一定会跟他在看海路上大打出手。

  

评论(3)
热度(33)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何处春日 | Powered by LOFTER